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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最新:第一章 梦(2)

2023-02-28 21:52:00    来源:哔哩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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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双手合十站在母亲灵堂前,她留着暗金色带波浪卷的及腰长发,从额头这边撇到另一边眉宇的帅气斜刘海下是一张白皙瓜子脸,下巴略尖,那双冷得像冰一样地眼神看上去极为空洞,但冰冷眼神下面的嘴唇里又似乎暗含着烈火,她的嘴唇时不时紧缩,并用下牙床死死咬住口腔黏膜,冰冷眼神夹杂着烈火般的唇印,似乎时刻准备着针对哪个倒霉替罪羊汹涌爆发出来。她此刻的表情有些吓人,任谁跟她对上一眼都会觉得心里隐隐发颤。

这个女孩名叫金莺,是夏诗的妹妹,金莺则是何悦的姐姐,之前一个人来到何悦家并按下他家门铃的那个女孩便是夏诗。

金莺身后的沙发位置被挪空,变成了铺在地砖上的被褥,夏诗屈膝坐在地面的被褥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腿上,看着身前这个可怜却竭力忍住一腔怒火的女孩子,茫然不知措施。

灵堂上摆放的念佛机中循环不断播放着佛教用来超度的经文,单调的韵律循环往复飘在一百多平米大房子中,让人听后心情格外平静,没有丝毫起伏,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洞和沉寂,死者亡灵将伴随着这样沉寂的韵律慢慢升入虚空,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小夏。”金莺竭力压制住情绪。

“嗯?”夏诗很快作出回应。

“我母亲的死,和你说的那个青年,到底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你相信他说的话么?我不能容忍他如此这般地污蔑别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他这种年纪就满口芬芳的。”

金莺立即打断她,“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想听你说他污蔑谁我只想要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答案。”

“我就问你,他说什么了?”金莺抬高了嗓音。

“他说的不是人话。”

“不是人话你也给我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

夏诗按捺住内心的尴尬,刻意压低声音说:“有个傻逼甘愿当做替罪羊代替某个人去完成他的夙愿,最终夙愿没有完成,傻逼却死了。”

“我母亲就是那个傻逼对么?”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你让我重复原话的!”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他有跟你说过么?”

夏诗挠头晃脑,“这个还真的不知道呢。”

金莺转过身面向她,“所以你才不想相信他说的话对么?”

“小金,我……”

“你不相信我能理解,但我相信与否和你是否相信没有任何关联,我母亲她一生中从来没患过心脏病,这三个月以来,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回家后的第三天就突发急性心肌梗塞死亡,但医院的最终检查结果让我难以认同她是突发心脏病猝死,检测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心肌细胞老化致使心脏病突发,而这种老化是至少到了八十岁才会明显显现的,我母亲四十多岁,这中间的好几十年难道被命运三女神剪掉了么?”

夏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能悄然无息地剥夺了你母亲几十年的寿命?”

“消减数十年寿命的诅咒这种话,没有任何的定论,我不确定是不是诅咒。小夏,我再问你,你总跟我提起的那个神出鬼没的青年,那个骂我母亲是傻逼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个子一米八左右,他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藐视一切人类,他没有明说但这就是他给我的感觉。”

“我问你他姓什么叫什么!”金莺不耐烦地打断她。

“姓陈!叫陈什么来着?”夏诗转了转眼珠子,努力回忆那个人曾经留给她的印象,“他爸爸跟我妈妈有交情,我只知道这么多,可我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人太自傲了,自傲也就罢了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还好意思说要娶我为妻!我呸!真想啐他一脸。”

金莺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这人,我可能认识。”

“谁呀?”夏诗好奇地凑近她。

“他是谁你不必知道,我跟他见过面,他的本事不简单,经常参加各种极限运动的挑战比赛,在闹市区和房顶子上跑酷是家常便饭的项目,为了体验坠落的快感还特意参加过飞机上跳伞的运动,算得上是我见过的同龄人里胆魄相当之大的了,他父亲也挺有本事的,跟一个考古学家是出生入死的好搭档,可惜的是考古学家早年没了。”

夏诗走进里屋,她的母亲看到女儿突然闯了进来,招呼都不打就说:“坐累了么?累了就进屋休息吧,别熬坏身子。”

夏诗坐在母亲身边,用手揉捏着母亲的肩膀,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母亲一言不发。

“这儿是不是太吵了,海璃川一会儿就买夜宵回来了,人太多你心态乱也睡不好,现在将近午夜了,你执意要吃夜宵么?这样对身体不太好啊。”

“没事的啦,偶尔一次。”

这时金莺推门而入,“他回来了,我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从敞开着的防盗门外面快步走进来,手里提着两大兜子张亮麻辣烫。

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圆形瓜子脸,有些像大龄的正太,但不同于何悦纯粹的娘娘腔,他留着乌黑又散乱的中长发,整体呈现出毛茸茸的鸡毛掸子状,额前有一撮斜刘海,但比金莺略短,没有遮挡住眼眉,双鬓部位也被鸡毛掸子般的头发所覆盖。

年轻人名叫海璃川,比夏诗年纪略大,原本是一个非常不正经地浪荡子,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放肆地本性得到了些许约束,也因此能够成为与夏诗及其堂妹金莺聊得来的朋友。

他双手提着装张亮麻辣烫的一次性塑料袋,呆望着从里屋走出来的金莺,她很不客气地伸手夺过装着麻辣烫的塑料袋,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怎么了?哑巴了?看见我不说话了?”

“金姐,不好意思,有些晚了。”海璃川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腕上戴着的电子手表。

“晚了一个小时,你说十一点能回来,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金莺语气十分平静地说道,好像警察正在审讯犯人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拿着和夏诗上那边吃去吧!”

“那你......”

“我不饿!”

海璃川看着手中提着的两兜子张亮麻辣烫,一个兜子里装着两碗,麻辣烫的热气顺着透明的塑料袋形成了水雾,黏在上面,香气则迅速的蔓延在整个房间里。

“剩两份给谁?”

“留着你们两个人明天继续当夜宵呗。”金莺说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海璃川却有些脸红起来。

“金姐。”

“我还没夏诗大!别总叫我姐!”

“金莺,我和夏诗不是情侣关系,你怎么总把我们当成情侣看待。”

“赶紧滚那边吃夜宵去吧,别在这儿碍眼。”金莺不停地挥动着左手。

“哦。”

海璃川拿起其中一兜子麻辣烫,顺手带进了里屋。

……

何悦躺在床上闭目沉思。

我天生对鬼神没有感觉也就罢了,

可我对二姨的死都没有感觉,

我简直是一个吃奶忘娘的禽兽啊。

或许我死了都没有一个人会为我缅怀吧。

时间回溯到若干年前,何悦在初中校园后方某个角落默默地窥视着大龄孩子在一起切磋篮球技术。

那时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篮球这项运动上占得上风,渐渐地那些喜欢打篮球的大龄孩子就不愿意跟他一起玩了,嫌弃他篮球技术太差劲,要是给班级抹黑,会让他们觉得很没有面子。何悦当然也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班级面子,他们唯独在乎的只是自己脸上面子而已,他们认为何悦这种瘦小地娘里娘气地男生不应该和他们共享一片蓝天之下。

那时的何悦,特别地自卑,在任何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被别人取笑,他最怕被别人取笑,直至现在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的他跟过去不太一样了,他变得有些愚昧玄妙,开始相信一些虚无缥缈从来没有人去证实过的事情。宗教就是最好例子,但是他并不是严谨按照宗教教规教义去信奉,而是把宗教中神灵幻化成了自己心中的保护神,认为神灵是为了他而服务的,他甚至认为基督教上帝只愿意救赎他这种生来就不得志的匹夫。

谁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也几乎不对外散布关于他内心世界是如何精彩绝伦,神灵是多么强大而善良,即使他说了,别人也只是觉得这人特么有病吧。

于是他开始认为,自己总是铁石心肠对待他人和这些幻化出的神灵息息相关。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这般地冷血无情无义,到底是怎么了,真就到了那种忘情忘我忘记世界上一切佛教描绘的那种高尚境界了么?也就是说我真的快要成佛了么?成佛好啊,成佛就能去往极乐世界,拥有不可思议地力量和永垂不朽的生命了。

他又想起来喜欢读书的夏诗,想起夏姐曾经兴高采烈对他讲述奇幻美剧《猎魔人》原著小说中的精彩桥段,讲到来自于利维亚的男主人公杰洛特是如何勇敢无畏潜入吸血妖鸟栖息的皇家陵寝,从而顺利完成了那件所有人都无法完成的艰巨任务。

他对于书中杰洛特印象异常深刻,因为他认为自己和那个无知无畏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中年大叔实在是太过相似了,那个名叫杰洛特的猎魔人,天生就是一副杀戮机器,天生就是为了猎魔而生,他的冷酷超过世间一切,但唯独只有叶妮芙,那个他倾尽一生而相爱的女性,可以感化他那颗石头般冰冷的心脏。

无论他怎么用这些虚无缥缈地神灵来包装自己,却依然对自己充满了无尽失望,他很清楚,这些想法都是虚无缥缈,都是没有人证实过的,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他即使相信自己是天人下凡,也是抱着半信半疑地态度,而且这种想法总是随着一些事情带给他的打击而不断变化。所以他曾经想过要跳楼自杀或者割腕自杀却都没有真去实行。

万一那些暗中保护我的神灵都是假的,我岂不是完蛋了?

他从骨子里还是贪生怕死的,他叹息自己不具备杰洛特那般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和刚烈性格。

他没有那样强大的意志力,也没有刚烈性格,只有一腔三分热血,什么苦难都无法坚持下去,稍微有点大风大浪就能彻底冲碎他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又有何用?

何悦继续反思,他同学曾经如何如何称赞他聪明又才智,无知又无畏,胆大又包天,但凡是他能想到过的,他同学全都无一遗漏称赞过他。

可是这些浮夸地词缀说再多再动听,又有何用?他始终没有做到他想活成的那副模样。他想活成的模样,并不是多么勇敢刚烈,多么无知无畏,多么毅力拔群,多么心如磐石,多么受尽吹捧,而是他渴望自己能够拥有大部分正常人都有的那种情感,少数人有的强大意志力。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力,不能忍受吃苦耐劳,很大程度上和自己没心没肺有关系,正因为没心没肺,所以他才无所牵挂,无所顾及,无所忌惮。

我这样没心没肺的行尸走肉,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何悦扪心自问。

一排乌鸦从幽暗的天空掠过,下面是教堂的穹顶。

月色之下的圣心教堂,显得格外别具一番欧洲中世纪风格,尤其是教堂主楼两侧顶端复古尖塔式城堡,把黑暗这一意境描绘地淋漓尽致。

此刻,几乎所有信奉上帝前来祷告的基督教徒都已经离开了,但唯有三个人还停留在教堂的尖顶之下,其中一个是常年驻扎在这里靠做一些基督教教会圣礼领取微薄薪水为生的神父。

神父在这里地位并不高,每个月能够领取到的薪水也不多,少到根本无法正常维持自己生计,他已经年过花甲,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父直到现在为止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做着永远都没有尽头和希望,又枯燥又乏味的教会圣礼,很多人都觉得,他或许只是一个傻子而已,一个痴迷得到上帝救赎痴迷到无可救药的傻子,毕竟当下可是在公元21世纪。

夜间零点左右,除去还在教堂里面面向处死耶稣十字架做着祷告的神父,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站在教堂外面,互相站定原地目视着对方眼睛,谁也没有先行一步。

这两个人,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神父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一直认为,这个时间已经几乎不可能再有人来教堂了,何况还是两个他根本不曾相识的生人。

可是,这两个人不仅仅是生人,还是根本就不是基督教徒的生人,也就是说,他们从未相信过上帝,更无从谈希望得到上帝救赎。神父注意力全放在了对上帝的祷告中,不在教堂外面,他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有两个从不认识从不信奉上帝的生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这两个人,起初透过教堂彩色花窗看到了神父用点燃蜡烛照出的微弱烛光,觉得有些困惑不解,他们和神父抱有一样的想法,这个时间段怎么会有人还在教堂里呢?

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更显年轻,女的像是刚步入中年。

关键词: 张亮麻辣烫 没心没肺 虚无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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